“是,是。”狱卒们一连应了几声,轻手轻脚地架着朝愿带回了牢房。
任梦长见他好好的出去,气若游丝地回来,着实被吓了一跳,忙给他把脉。
随即脸色大变。
“你这身子已经油尽灯枯,你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。”
朝愿慢慢坐起来,仰头看着牢房上方灰蒙蒙的屋顶,房梁之上一只老鼠路过,留下窸窣的残音。
“你这幅样子,这么折腾下去,可能活不到明年开春。”
朝愿看他一眼,清澈的眼眸近乎空洞,其实自他此次醒来,便知道自己的身子是扛不住了,他就像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,蜡炬成灰,什么都不会剩下。
而他自己,甚至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“殷燃呢?她知道么?”
“她应该在女牢之中,应该是……不知道的吧。”
朝愿点了点头,闭目养神,不去理会耳边任梦长的嘀咕。
他想,寒冬终究不会过去,他还是没能与殷燃一道,再去大漠游历一遭,去看一看盛放的马兰。
何止是马兰呢,他有太多的诺言都无法实现。
朝愿啊,你可有悔?心里的声音这么问他。
如若重来一次,他是否会有不同的选择?
大抵是不会的,因果循环,从殷燃将那尾烤得娇嫩的鱼递给他时起,一切便早已注定。
沿着命运的轨迹,他一步步走到了这里。
如今只盼望殷燃永远也不知道念念蛊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