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还小的时候,他在店里制作咸料,陈新秀坐在一旁,一手冲茶,一手抱着孩子喂奶,膝下还有两三个孩子东倒西歪。他不紧不慢地腌制咸料,一家人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厮守。为什么还要去遥想甘肃平凉呢?那里不会有这样的好日子,有的却是痛彻心扉的往事。
如果不是那次刀割般的肚疼,不是当众疼倒在地的窘迫,如果不是新秀偶然路过的救助,在芸芸众生中,他怎么可能遇到她?然后娶了她。
潮汕姿娘很少会主动结识外地来的打工仔,更何况,陈新秀出于溪东名门,是属于地方上浩佬(厉害)一族。这样的女孩,轻易不会与外地人谈婚论嫁。
那天,情急之下,她就近将他扶进家中天井。新秀母亲一看,就知这是疳积引起的腹痛,平日吃食无度所致,急忙用苦初计掺粥给他喝下,立刻得到缓解。他在去医院路上,就已无碍,于是直接回文胸厂。
李纯洁把已经腌渍了一整天的苦初鱼拿出来,准备装瓶。在白酒和盐中睡了一整天的苦初鱼仔,条条硬朗,白里透亮,浓香四溢。他深吸了一口气,这浓香还刚刚开始,装瓶夯实密封上三五年,日益增色增多的浓香,被压缩珍存于玻璃瓶的狭小空间里,一旦释放,那是要香倒半条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