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青云面沉似水,沉吟不语。
离开了灵堂,他来到伙房,案板上正躺着一个脑袋,一个猪的脑袋。这是在葬礼上用来祭神的,冀望神明能够照看死者的灵魂,乃是宝镜城特有的习俗。
猪脑袋的毛被刮得很干净,猪皮因为浸过水白得泛光,看起来冷冰冰的;一双眼睛很奇怪地往下翻,大部分是眼白,像是横眼看谢青云,发着一种无声的冷笑,仿佛在说“你与我又何异?都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罢了”。
谢青云不自觉打了个冷战。他将烛台放在灶台旁,掀开锅盖,只见里面是煮好的猪肉冬笋粉条,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,想是预备用来给帮闲们果腹的。这是冷凝香吩咐人煮的,刚巧被他的神识所捕获,听了这么一耳朵。
此后他又去了几个地方,却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。但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本身,就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情。他本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,但此间事着实诡异至极,一群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人间蒸发、毫无痕迹,着实让人气馁。
就在这时,外头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。
谢青云来到中庭,就看到大门外浩荡荡走进来一群捕快,为首的正是白日被他击退的捕头。他与众捕快都正用一种古怪的神情看着谢青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