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2-2 18世纪中期,卢梭作品法文版和英文版统计[152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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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英国人见到了一个疯癫的卢梭,出乎想象,对他的批评遂居上风,卢梭休谟之争后开始厌恶他的人格。约翰逊博士归咎于卢梭,“他是无赖……三四个国家将之驱逐出境,我们国家竟然保护他,真是奇耻大辱”。亚当·斯密写信宽慰休谟,斥责卢梭是坏蛋、伪君子。[153]1764年,博斯韦尔与卢梭有矛盾,得知他又与休谟吵闹,遂斥其难相处,“那年夏天,他给我的信里尽是恼怒之辞,疯癫十足”[154]。1766年,一幅木刻画在英国流行,卢梭是一只刚从森林中捉来的Yahoo,休谟是农夫,正喂他燕麦,卢梭愤怒地拒绝,伏尔泰与达朗贝尔从背后鞭打,沃波尔使之撕心裂肺地叫喊。[155]斯威夫特在《格列佛游记》里将Yahoo描述为人模人样的动物,喜怒无常,生活肮脏。这幅版画将之比作卢梭,其意甚贬。
英国知识界的卢梭印象里有民族主义的因素。18世纪中期,英法竞争激烈,“国家、爱国者、爱国的、爱国主义、同胞、民族、民族的”等词语在两国报刊多次出现。[156]而卢梭的英国之行伤害了“一个自由民族的感情”,戈德文(W. Godwin)说他疯了,《书评》说他不理智,“言行以瞬间的印象为依据,为感受控制”[157]。对于他的作品,无论是1766年前还是之后出版的,批评压倒了赞美。《政治新闻》(Political Register)说《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》混杂了良好的判断和荒诞的夸张,《每月书评》指责《爱弥儿》不切实际,“他的政论作品更荒诞,自相矛盾里是无法驾驭的怒火”[158]。1767年,弗斯里(Fuesli)画了一幅画:自由女神和平等女神被吊死,贵族舒坦地骑在农民身上,手执鞭子,面露得意,卢梭却闪在一旁偷笑,弗斯里以此讥讽卢梭的平等观,他一贯宣扬的美德是无中生有。[159]1782年,《忏悔录》在法国出版后,虽有英国人为其独特的叙事所吸引,并很快有了英译本,但厌世退隐的主题不容于英国共和制度下的平静心灵,受到的批判也尖刻,对卢梭友好的人“希望最好别出版”[160]。